——牛年遇两“牛”

文/晨鸟

 

    5．12以来，我一直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想要为灾区受苦的弟兄姐妹们做点什么。2009年是牛年，在这个牛年里，我终于奔赴北川——这片被地震阴霾所笼罩着的土地。在这里，我结识了无数勤劳勇敢、善良朴实的羌族儿女。我们一起走过阳光，经历风雨！而在此风雨历程中，我耳闻目睹了许多羌家儿女的成长轨迹。其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两位属牛而且真正具备牛儿可贵精神的老乡。

 

 

第一“牛”——宋姐

偶遇

    3月份的一天，乍暖还寒。初来乍到的我，跟着搭档走进板房区，开始了新的一天的走访工作。我们象往常一样，一边走着，一边寻找着需要帮助的老乡。
    当我们走近山坡时，一位中年妇女吸引了我们所有的目光：紧锁的眉头、呆滞的眼神，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板房外面烤火。我们走上前去，主动同她搭讪，并趁势坐了下来，边烤火边同她拉起家常来。
    渐渐地，她向我们敞开了心扉：她姓宋，属牛，苦命。去年5.12地震中，正在读高一的大儿子和在幼儿园上学的小儿子双双遇难，夫妻二人悲痛欲绝。但为了延续香火，她和丈夫决定再要一个孩子。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举国欢庆、万家团圆的农历新春之时，还沉浸在痛苦中的她又得知了另一个噩耗——和她相依为命的丈夫出了车祸。而丈夫也死得也太冤了：他骑着摩托载着一位朋友在路上正走着，突然，后面的一辆车撞倒了他的摩托车，将他和朋友甩了很远。他自己倒无大碍，朋友却严重受伤了。肇事司机一看不妙，想一走了之。他才不肯呢，赶紧驾车追赶。肇事者看到他那穷追不舍的架势，索性结果了他的性命，事后畏罪潜逃。这一打击对她来说无疑又是当头一棒、雪上加霜！自从两个可爱而又懂事的孩子遇难后，她和丈夫相濡以沫，勉强还可以生活下去，再加上自己怀孕了，新的生活希望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谁料想又摊上了这样的事！刚刚点燃的生活勇气又如肥皂泡一般地破灭了！此情此景，着实令人心痛！她该怎么办呀？痛定思痛，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咬紧了牙关，决定坚强地活下去。
    但日子过得实在艰辛。白天还好些，特别是到了晚上，独自置身于空荡荡的一间房子里，不隔音的板房时而传来阵阵的欢笑声，听起来是那么地刺耳，胸口似乎也被乱箭穿透般地疼痛不已，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和墙壁一样的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刚一闭上眼睛，自己走在遍地尸体上的情景就会浮现，令人毛骨悚然；好不容易入睡，马上就会被噩梦惊醒，有时喊叫声过大，甚至把邻居也从熟睡中吵醒。一个晚上最多能睡一、两小时，白天总感觉头重脚轻的，既没有食欲，又不想和别人交流……
    她边说边哭，泪水像开了闸门的水一样往外涌着，委屈得像一个孩子似的，一股脑地要将自己的哀怨吐给母亲。搭档和我除了倾听、同情之外，只能时不时地递上纸巾，默默地陪伴在她身旁。
    有次去看她，碰到了她的母亲。她母亲告诉我们，自己实在不忍心看到女儿这样痛苦地生活下去，出于对她未来的打算，曾多次劝说她打掉孩子。但也许在她看来，留住孩子是唯一可以延续她丈夫生命的方式。于是，她一次次倔强地拒绝了。
    自从遇见了她，在每天的祈祷中，我都会记她一念。相信好天主会照顾，陪伴她的。

陪伴

    自从认识她之后，我和另外的一个搭档隔三差五地会去看她。有时陪她聊天，有时帮她干些诸如抬桶水之类的杂活。
    起初，每次去看她，她挺高兴的，说有我们陪她聊天，她很开心。
    在我们的劝说、陪伴之下，她开始为未来的孩子打起了毛衣，做起了衣服。并且，她还提着毛线走出了封闭的小屋，边织毛衣边和街坊邻居谈笑了起来。
    看到这些进步，我一边感谢天主的，一边也为自己和搭档的劳有所获而感到欣慰。
然而，好景不长。
    后来，好几次去看她，她都不在家，我们还以为她已走出了痛苦的小屋，同别人沟通、交流去了。心想这是好事呀，任她去吧。也许她已经走出了苦海，不再需要我们的关注了。于是，我们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去探望她了，而将目光转向了其他对象。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改变了我们的观点。
    有几次在路上遇见她，我本想走过去同她打招呼，没想到她竟有意无意地躲开了。我马上意识到其中必有问题，决定继续关注她。
    好多次又去访问她，不是门户紧闭就是低头不语。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了一些愤怒的感觉。真想放弃、不再管她。但我的潜意识却不允许我这么做，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样的人才最需要关心。
    有一次又去看她，她说：我现在怀孕着，医生说了，要忘掉那些伤心的事，多想一些开心的事，这样才有助于胎儿的发育。她让我们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了，当时我问她，如果不提的话是不是就能忘记，她摇头不语。
    这个案例进行到这里，我不知所措了。虽然感觉到她需要关注，却又无从下手。

督导

    就在此时，好天主雪中送炭——蒋修女来了。于是，我接受了她的督导。
    蒋修女资历颇深，她不但在神修领域具有很高的造诣，而且在心理学方面也有很丰富的经验。她一方面肯定了我们的努力，一方面帮我分析了这个案例。经她这一点拨，我不禁茅塞顿开了。同时她提醒我，这样的人需要特别的关注。
    我们一次又一次敲响了她的门，并要了她的号码。经常去看她的同时，亲切地叫她宋大姐，还时常发短信问候她、祝福她。
    6月29日夜里发生了很大的余震，当时就有几位同事发短信告诉我了这一可怕的消息，当天的电视新闻也报道了。正在家短暂休假的我听了也觉得有些害怕，母亲当时就劝说我别去灾区了，说那儿多危险呀！而我当时立刻就想到了宋姐和几个关注的老乡，并立即发短信问候他们。宋姐回复了，字里行间渗透着感激之情。
    当我返回灾区后，第一件事便是看望他们——我最亲爱的弟兄姊妹们。但她又给我吃了几次闭门羹。
    当再次见到她时，她仍是不冷不热的。扛着个大肚子，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问到预产期，她说可能要到八月底或九月初的样子。我掏出100元，对她说：“宋姐，你马上要生孩子了，可能需要用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虽然不多，还是希望您收下吧。”她起初拒绝了，在我一再的推让下，她还是接受了。而当我起身道别之时，她却问：“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一聊。”于是，我又坐了下来，耐心地聆听着。这次她又象起初那样似的，泪如泉涌了。她抽泣地诉说着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种种经历，并倾诉着自己日日夜夜所受的漫长煎熬……当我告别时，看到她似乎轻松了许多。
    接着，我被分到了学校工作。由于着手学校的工作，除了偶尔给她发个短信之外，就很少再去看望她。

希望

    有一天我发信息问她的情况，她说生了一个女孩——“婷婷”，现在绵阳的医院里。我答应有机会一定去看她，但由于工作的关系，一直抽不开身。
    过了几天，我又发信息问她，她说已经回任家坪了。那几天刚好有一个学习，挺紧张的，但我还是抽空给孩子买了套衣服，匆匆地看望了她们。当时孩子已有20天了，她看到了我，久违的笑容又浮现在了她的脸庞。看着她给孩子喂奶时那幸福的神情，我也会心地笑了，并从心里默默为她们母女祝福、祈祷！
    20天后，我再去看望她们。发现婷婷长得可真快，小脸蛋已圆了起来，并且也漂亮了。再看宋姐呢，面色也红润起来了，看起来比以前年轻了许多。我问她最近照镜子了吗？她说怎么了。我说你照一下镜子看一下吧，现在的皮肤有多好、多滋润！她果真拿出了镜子照了起来，并且笑了。
    10月中旬，听说板房区要拆迁了，除了任家坪村的村民外，其他村民们都要搬走了。我知道这一搬就会四分五裂的，再想见他们——我曾关注过的老乡们将会不太容易了。虽然我现在学校工作，但还是决定在他们搬走之前抽空去看一下他们。
    当我走近宋姐家门口时，发现外面立着一对看似父女摸样的陌生人，房间里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正在洗碗。我愣住了，以为她已经搬走了，我开始询问他们关于宋姐的情况。这时，宋姐的母亲从屋里迎了出来。她告诉我，她女儿正准备搬家呢，现在出去找车去了。她还说听女儿说，毛老师她们很关心她的：经常来看她、关心她，还给她孩子买礼物什么的，她很感激的。突然，她问我：“你是毛老师吗？”我笑了，她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好久、好久。从她口中得知，门口站的那个男的竟是别人给她女儿介绍的对象。
    不一会儿，宋姐回来了，说是要搬到凉风娅。由于要搬家，她亲切地同我打完招呼，便收拾起东西来。我帮她撑起口袋整理了一会儿，看实在帮不上其它忙了，便告辞了，答应有机会一定会去凉风娅看望她们的。
    前天，我专门去了一趟凉风娅，看望宋姐和婷婷。我去时，宋姐和邻居正在聊天，她们聊得是那样地开心，计划着各自美好的未来，时而爆发出一阵阵爽朗的欢笑声。而小母婷呢，则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友好地看着我，然后展现给我一个又一个甜蜜的微笑。
    看到她们精神抖擞、幸福无比的样子，我放心地起身告辞了。这时，阳光冲出了厚厚的云层，探出了有些调皮的脑袋，给宋姐的房屋镶上了一道金边！伴随着金光，我在心里真诚地为她们祈祷、为她们祝福！相信好天主既然已把这抹希望的阳光射入她心灵深处，也一定会将她这盏希望的心灯拨得更亮！

 

第二“牛”——明志

 

阳光

    当四月份接近尾声的时候，搭档和我接受了一项任务：去看望一位常年瘫痪在床的中年男子。于是，我们奉命前往。
    那天的天气可真好！明媚的阳光和煦地照耀着大地，蓝蓝的天空挂着一簇簇棉絮似的白云，与眼前的一排排整齐的、镶着蓝边的乳白色板房和不远处被各种充满生机的绿树装扮而成的青山，组成了一副美丽绝伦的自然风景！不管晴天还是雨天，北川的自然风光一向都是引人入胜、令人陶醉的，但象这样的艳阳天，实在是难得一见！
    就在这样一个洒满阳光的日子里，我们敲响了10区606的房门。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谁呀？请进！”一个清晰的男声飘了出来。走进干净的房间，一副清秀而又正直的面孔跃入了我们的眼帘，他半卧半躺着，看起来有30来岁的样子。他一边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一边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打量着我们，目光中写满了迷惑。我说我们是志愿者，只是想看看他，同他聊聊。他笑着点了点头。
    从摄入性谈话中得知，他叫明志，属牛的。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妹妹、妹夫和他们的小女儿以及弟媳都在地震中遇难了，父母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拣了条命，弟弟打工去了。四年前的车祸，导致了他腰部以下失去知觉。由于不想拖累年轻的妻子，作上门女婿的他主动提出了离婚；为了更利于孩子的成长，他放弃了儿子的监护权和崭新的房子，和体弱多病的父母生活在一起。
    地震时，由于房屋受损，躺在床上的他再度受伤。在重庆接受治疗时，他有幸遇到了许多基督教的朋友。而令他极为感动的是，有几个社会地位很高的基督徒竟然亲自服侍、照料他。在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同时，还教给他不少诗歌，带他读经，陪他度过了有生以来最艰难的时刻，并给了他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临出院时，他们还送给他一本《圣经》和其它书籍；出院后，他们除了偶尔会来探望他以外，每天都会发短信问候他，同他分享圣经。
    说到这里，他还拿出歌单、《圣经》及书籍给我们看。我问他会唱哪首歌，他说是“云上太阳”。我们问他可不可以唱给我们听，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我说：“我们也会唱，让我们一起唱吧！”他答应了。顿时，房间里充满了欢快的歌声！
    他还告诉我们，虽然躺在床上行动不便，但他每天读读经、唱唱歌、看看书，日子过得挺充实的。今天有人来看他，并且陪他聊天，他觉得很开心。
    回来的路上，和搭档分享自己的感受，我们都认为他是一个坚强、乐观的人，和那天的天气一样内心洒满了阳光。
    上次谈话过程中，无意中了解到了他喜欢吃草莓。过了几天，我们专门买了草莓去看他。看到我们带去的草莓，他显得有些激动。他问了我们许多问题，我们都耐心地一一作答。突然，他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地问道：“你们是基督徒吗？”
    “你感觉呢？”我反问道。
    “我感觉你们是的。”他坚定地回答。
    “是吗？在你看来，基督徒有什么标志呢？”我继续问。
    “我看到你们讲话很温柔，又是这样地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待人也十分真诚”，他看了看我们，又想了想，说：“但我又感觉到你们和我以前所接触到基督徒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我追问。
    “他们好象有些惟我独尊，排斥其他宗教，而你们不排斥，而是接纳和包容！”他回答。
    访谈在轻松、友好的氛围中结束了，我们起身告辞，他很阳光地朝我们挥着手。
看到他那满面春风的样子，我们就很少再关注他了。

震惊

    过了好久。有一天，从他门口路过时，决定再进去看看这个阳光之人。谁知那天的情形与前两次见到的判若两人。他竟变得面黄肌瘦、满脸憔悴的样子，眼睛也大了许多，讲起话来有气无力的。他说早上不想吃饭，晚上总失眠、作噩梦；自己这样活着生不如死，成了父母的累赘，地震时若是震死就好了、也就解脱了……
    我们一听便傻眼了，原来见到的阳光哪里去了呀？
    “你不是挺喜欢看书的吗？近来还看吗？”我问。
    “没有心思看，以前看也只是为了消磨时光而已。我觉得我们国家也应该允许安乐死。”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这里，我和同伴感到无比震惊；然而，我们也无言以对，感到束手无策的同时也在纳闷，他的变化为什么会如此之快呢？
    于是，我将这一疑问带到了祈祷中。渐渐地，我意识到，前两次同他的交往只是表面上的，他所展现给我们的是自己坚强、开朗的一面；而这一次的交往才是比较深入的，正是有了前两次的交往，我们才建立了比较信任的咨询关系，他才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了。当我意识到了这些的时候，我平静了许多，并决意继续关注他。

心愿

    再次见到他时，他的情绪比较稳定——既不像起初那样地阳光灿烂，也不像上次那样地消极、悲观。我买了《读者》和《青年文摘》送给他，希望能开阔一下他的眼界，给他带来一些新鲜的空气。同时，还给他讲了许多古今中外的励志的真人真事，鼓励他能早日振作起来，寻找一条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他感叹道：现在要是有台电脑就好了，就可以在里面去遨游、去追寻。我安慰他说，以后也许会有的，但可能还需要时间。他有些半信半疑地说，我知道这只是妄想而已。当时，我是多么愿意帮他实现这一心愿呀，但总感觉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只能默默地为此而祈祷了。
    当其他同事了解了他的情况后，也陆续去看他，陪他聊天。我和同伴去看他的时，也会时不时地给他带去新一期的杂志。朋友发过来的积极的有意义的短信，我也会转发给他。他告诉我们，在看了杂志上许多真实、感人的故事之后，自己也会砰然心动，迅速升起一股生活的勇气和力量；但又感觉到现实是如此地残酷，自己是如此地弱不经风、不堪一击——父母的一句唠叨或别人的一声讥笑一下子就会击伤自己，结果是刚诞生的希望又破灭了，自己只好在痛苦的泥潭中翻滚着、挣扎着。看到他生活如此痛苦，除了鼓励、安抚和同情，我也只能为他祈祷了。
    7月初，我短暂的休假后返川，再次见到他时，竟然惊喜地发现他有电脑了！那一刻，我是多么地高兴啊！对好天主感恩不尽！他告诉我们电脑是社工送他的，虽然是台式、组装的、有些陈旧，但可以正常运行，他已经是很知足了。

放松

    8月初，胡神父来给我们讲课了。
    再次踏入这片曾经挥洒过汗水的土地，胡神父决意再到任家坪看看。我趁机把明志的情况告诉了胡神父，希望他能亲自去看看，并能给予一些技术上的指导。当我们走进他的家门时，他父母都在家。我在外面尽力营造着一个不受打扰的氛围，以便尽量给他和胡神父制造一个自由、相对独立的空间。
    交谈完毕，当我走进去时，看到他正紧紧地握着胡神父的双手，目光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说：“胡老师，太谢谢你了！你今天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并且给了我一个信念——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也谢谢毛老师，是你让我认识了胡老师！”
    回到安昌，我向胡神父讨教：“您做了什么，使他感觉有很大的帮助且改变了他？”他笑着回答：“我们谈了些男人之间的秘密，他有膀胱结石，排便困难并且疼痛难忍。我呢，带他作了一次深度放松，并用认知聊法去改变他的认知。然而，我只能陪伴他这一次了，以后还需要你们继续关注他、陪伴他！”
    8月中旬，与中科院合作的北川教师培训班中，我学到了不少训练方法。办完班，再去看他时，他说近来的状况一直不好：没有食欲，也总失眠，整天头昏脑胀的。于是，我问他是否愿意接受一次放松治疗，他同意了。我先带领他作腹式深呼吸，接着运用安全岛技术和光柱治疗，最后又给他作覆手祈祷，求天主增加他的圣宠和力量。当我唤醒他时，他说自己很放松，好像都快要睡着了。我不禁在心里感谢天主的大力助佑。
    再次看他，见他气色好了许多，他说近来睡得可香了，并且胃口也不错。我说要拷贝一些教内外歌曲和一些很有意义的幻灯片及影片给他，他欣然接受了。
    看完《德肋撒修女》后，他感慨地说：“我太佩服德肋撒修女了，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为印度贫苦的人们做了那么多事！”我说：“是呀！我也挺佩服她的所作所为的；而她的事迹也给我们一个启示——一个看似弱不经风的人，只要他愿意，一定可以做出许多有意义的事情的！因为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位强有力的支持者，那就是上帝！”他若有感悟似地点着头。

憧憬

    自从有了电脑，每次见他都是忙得不亦乐乎乐的，不是在玩游戏，就是在看电子书或是影片。但是，由于不能上网，所能操作的程序毕竟有限，新鲜劲一过，他又有些灰心丧气了。这时，我给他买了本《电脑入门》，让他自学电脑的基本操作。我曾问过他是否喜欢电脑，他说还是比较喜欢的。于是，我一直鼓励着比别人拥有更多时间的他，要用心去学习电脑，等有了扎实的基础之后，将来可以再学习平面设计、网页制作和3D等；并提醒他看书时试着写一些感想与心得之类的东西。因为我有一个大胆的幻想：也许不久的将来，他可以成为一位非常优秀的设计大师或是动漫制作大师的！甚至，他还可以成为作家，出许多书呢。
    我将自己的这一想法告诉了他，他说这太遥远了，我说遥远不等于不能实现。并告诉他，只要他肯努力，也许梦想近在咫尺。
    如今，我在学校工作了。但在闲暇之时，我仍会去看望他。看着他与家人及亲戚朋友开着玩笑、谈笑风生的样子，我内心感到无比欣慰！

    心理咨询的重要原则是助人自助，而当好天主借助我们的双手去帮助别人从痛苦中坚强地成长起来的时候，我们自己也从中获得了自我成长的力量和智慧！越来越发现，当我们在聆听他人时，就是在聆听自己的心声；当我们在陪伴他人时，我们是在陪伴弱小的自己。因为每个人都是奥秘，他们都散发着生命的智慧之光！只要我们张开第三只眼，一定可以捕捉到这些光芒！
    抬头看看天，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虽然，我知道这里的天气是变幻无常、十天九雨的，但我深深地知道，阳光走在风雨后！而经历了风雨洗礼的羌家儿女，将会更加懂得珍惜幸福的阳光！